当然，我跟那两件羽绒衣就没那幺幸运了。
小月穿在外面的那件羽绒衣完全毁了，而里面那件也残破不堪，不过内衬的
尼龙材质，倒是非常忠实地保护了少女的娇躯。
至于我，右手、双脚、肋骨同时骨折，现在全身打着石膏，住在两人病房中。
这段期间，小月一直替我处理所有事务，从叫救护车、送急诊室、跟警察连络、
跟车主谈判、办理住院手续、保险理赔、通知双亲与学校，都是这双纤细的肩膀
一间扛起。
我的爸妈对小月这一连串的危机处理讚誉有加，那眼神就像在看着还没有被
人发现的珠宝箱一样，暗示我「这女孩你非娶不可」。
「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好一阵子。」小月一边削着苹果，
一边说道。
「嗯。」医生说得没错，我确实常常感到头晕，就算四肢健全，也不保证走
楼梯时不会出差错。
「休学手续也办好了，休一个学期。还要看你复健的状况。」小月的眼神，
在告诉我她一定会盯着我好好做复健。
「好。」我苦笑着看看我像木乃伊的身体……这段期间，上厕所和洗澡都是
个问题……说不定小月会愿意帮我洗澡？。
小月似乎读出我的心声，脸好像微微一红，不再说话。
「小月」。
「嗯…？」。
「车子的状况……怎幺样？」。
听到我这问题，小月的眼帘眨了一下，似乎在一瞬间潜入某种我看不透的思
绪里。
「你的摩托车全毁了，保险可以陪大部分，再买一台二手车就行」。
「那对方的车呢？」。
虽然我没看清楚，但冲过来的那台车，很像是电影里才会看到的概念车。我
很担心对方狮子大开口。
「车主姓孙，是一家大型公司的创办人，他委託一位陈律师来处理这件事。
陈律师说，孙先生的车子有保险，而且双方都有错，所以车子的部分，不用我们
赔偿」。
我听到小月这幺说，彻底放下心中的大石。「是吗？那个孙先生看来是个好
人」。
「嗯……我还没见过孙先生。我都是跟陈律师接触。」不知为何，小月看来
并没有100% 肯定我说的话。这时，我才发现，小月这时的表情异常平静。
「小月，你不开心吗？」。
「都是我的错。我怎幺开心得起来？」。
我看到小月眼眶泛红，心里慌了。从我们出车祸到住院，小月一直在行动上
很坚强。不过，那是在外人眼中，其实在我面前，小月几乎都以泪洗面，直到确
认我没有生命危险，心情才稍微平复。
「小月，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没怪你。一直都没有。」我诚恳的说。看着小
月还是不开心，我决定拿出杀手锏：「小月，你知道吗？我爸妈对你很满意，希
望把你当女儿来看」。
小月脸一红，娇声说：「谁要嫁给你？」但她的心情明显变得很好。我趁胜
追击：「除了我可爱的女朋友小月，谁要嫁给我呢？你看，我的右手跟双脚都打
石膏了，难道叫这只黄金左手嫁给我？」。
小月听懂我的黄色玩笑，娇羞的笑了起来。这娇嫩欲滴的脸颊，让我一时看
呆了。
「好了，苹果削好了。我也该去学校了。」小月把苹果装盘，放在我身旁，
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准备离开，却因我一句话停了下来：「喂我吃」。
小月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带着一丝娇嗔与挑逗，她用叉子叉起一
片苹果，一半放进嘴巴，然后往我的嘴巴贴过来。
嘴对嘴喂食。
我惊呆了。
小月柔滑的发丝、清丽的脸庞、柔软温热的胸部，像一道散发幽香的海浪朝
我冲过来，我下意识的张开嘴巴。
这道波浪来得快，去得也快。我才刚咬住苹果，小月就迅速离开，一点也没
有给我吻到她双唇的机会。
看到我那快速从惊艳、索求变化到失落的戏剧表情，小月顽皮地格格娇笑，
拎着书包走到房门口。
当我正以为她要推门离开时，她忽然慢慢地转过身，脸上的顽皮小女孩的神
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坚毅又诚挚的表情。
「龙哥。」她说：「人家真的很喜欢你」。
「嗯，我也是」。
听到我这幺回答，小月嫣然一笑，推门出了病房。
她穿着水手服，缓步走出医院。出了医院大门，她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电话在响了三声后被接起，传来公事公办的低沉男声：「您好，我是陈律师」。
「陈律师您好，我是小月」。
「是郭月宁小姐吗？孙先生的特别助理王先生跟您约今天早上9点，请问您
这边时间方便吗？」。
「嗯，可以，我现在过去」。
「好的，地点一样是我们律师事务所。您到的时候和柜台小姐说找陈律师就
好了」。
「谢谢陈律师，我们待会见」。
「再见，路上小心」。
小月挂了电话，长吁出一口气。这时，她的心里不断重複着陈律师初次与她
接触的对话。
『孙先生的车子维修费目前初估是150万元。车子的部分，孙先生的意思
是不用你们来负担。不过车子以外的损失，孙先生有一个建议，想派他的特别助
理跟您表达……』
